■ 蔡翼擎 創意是對社會文化反動與因應的結晶,環境與文化有不同的面貌,創意便有不同的呈現。台灣從戒嚴、解嚴,再逐漸走入現今民主化、本土化與全球化相互激盪與衝突的時代環境,文化創意人如何接受時代考驗,成功找尋出路,去蕪存菁地反映與突破時代價值? 由安通管理顧問公司主辦,台灣大學與中山大學EMBA協辦的第三屆「A&T全國大專院校商業個案大賽」日前舉行,其中的「世代創意對話」座談會,邀請資深新聞文化人高信疆、台北國際書展基金會負責人郝明義和包氏國際公司創辦人包益民參與座談,由金石堂行銷創意總監馮光遠主持。 三位與談人分別代表台灣三個截然不同的時代:高信疆縱橫媒體數十年,最早把現代設計觀念引進報紙編輯作業,並大量引介現代思潮,為言論自由打開一扇窗,他從事創意工作的背景是戒嚴時期;郝明義是戰後嬰兒潮的一員,經常走在當代思潮的前端,引入新穎大膽的新思潮書籍,他從事創意工作的時代背景大半在解嚴時期。包益民是五年級生,2001年被Archive雜誌評選為全球排名第七的藝術總監,活躍於廣告界,他進入創意產業的時代背景正是全球化思潮衝擊的現代。 代表台灣社會成長歷程的三個主要世代創意人,現身說法,如何在時代環境的不同困境下,激勵自己的創意動機,尋找創意出路。 60年代高信疆:激發本土文化自覺 高信疆回憶,當年主跑外交新聞的他,印象最深刻的第一件重大政治新聞是「義大利承認中共」,這個獨家新聞使他一炮而紅,也使他在政治尚未解嚴的年代,惹上被有關當局注目的麻煩;那時,年輕的李敖剛出來辦《文星雜誌》,燃起一把文化野火,為社會帶來「獨立思考」的衝擊。高信疆說:「整個60年代,台灣社會瀰漫著濃厚的身分焦慮與認同迷惘!」 走入70年代,高信疆為自己主掌的園地,定出「參與社會」的創作主軸,報導小西園掌中劇團,也報導洪通的民俗藝術,成功的激發台灣社會對本土文化的反省與自覺。 相對於以迂迴悲壯途徑創作的戒嚴世代,解嚴後進入出版業的郝明義,面對的問題情境已完全不同。他比喻,高信疆等前輩的時代使命是「撞擊巨塊」,他們努力突破訊息封閉的銅牆鐵壁、撞擊時代禁忌的束縛;而他這一代,面對的是政治解嚴、報禁開放,卻因突然自由而失序的社會環境,呈現的是盜版猖獗、股市大起大落、經濟隨時可能泡沬化,以及國際接軌的焦慮等問題。 80年代郝明義:練就洞悉聯結眼光 「是把撞碎的東西聯結起來,讓它產生更高、更穩的價值,也讓它與世界接軌。」郝明義形容他的世代是「拼湊拼圖」的世代,需要的可能不是使命感,而是洞悉如何聯結的眼光與聯結的技巧。 1987年郝明義進入出版業,從80年代台北書市集中於「重慶南路一條街」的貧瘠狀態,到金石堂、誠品等連鎖書店蔚為風潮、相與爭鋒的繁榮景象,他見證了有線電視開放、國外出版品大量引進…。 這個世代文化創作的困境,是要在大量訊息、大量媒體、大量作者、樂觀繁榮的氛圍中,拼湊出具有時代價值的創作。以這樣的想法為主軸,郝明義引入春上村樹作品、仍屬忌諱的《資本論》,出版了聯結現代與未來的Next系列。 可以預期的是,下一棒的表現與貢獻方式,將對台灣的走向有分水嶺式的影響,這由年輕世代包益民直率的說法,便能窺知一二。包益民說:「不要只為一個政黨,或只為一個國家,你可以改變世界!」他認為,每個世代都會有熱望去改變環境,但年輕世代必須以更寬闊的眼光向前看。 包益民笑稱自己在國外研修設計學位時,十分嚮往當時台灣的校園民歌、大學生烤肉活動,更想念蚵仔麵線、天婦羅,因而決定回國加入創意產業。 思想自由、創作便更多元化。包益民曾任威頓與甘迺迪(Wieden & Kennedy)創意執行、李奧貝納廣告副創意總監、智威湯遜廣告公司創立志總監,得過許多國際設計大獎,也涉足出版業及著作,他寫的《天下沒有懷才不遇這回事》這本書,用自己的側面裸體當封面,充分顯露年輕世代的自由奔放、無拘無束。 新世代包益民:自信創意沒有框架 不同於前兩個世代現階段在創意展現上,仍努力協調本土化與全球化的矛盾與衝突,包益民似乎全然不受歷史的牽絆,對於限制創意的任何框架,也顯露出突破的自信,他說:「我不相信Internet會帶來巨大的改變!」 包益民唯一相信的,是創意必須立基於人類共同的感覺、共同的價值。舉例來說,他相信「愛」將是個亙古不衰的議題,足以承載世世代代的創意與創作。他表示:「Nike行銷的便是運動的美好精神!」在年輕世代的思維裡,不論是民族主義或世界主義,本土化趨勢或全球化趨勢,都將在人類共同感受到的美好事物下,取得和諧及永恆。 不同的世代、立足於不同的文化環境、激盪出不同的創意與創作,這三個世代的傳承與交替,便寫下了台灣近50年的成長歷程,更決定了未來的發展方向! 【2005/03/15 經濟日報】 |
2005年3月15日 星期二
創意交鋒 美學永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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